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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空间政治思想

发布时间:2016-06-13 10:06

  与时间和历史问题主导的现代性政治理论不同,后现代性政治理论尤其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更加关注空间和地理问题。在空间主导与政治化的大平台上,法国新马克思主义者列斐伏尔用空间生产理论,完成了对空间政治价值的首度发掘;以此为基础,美国当代马克思主义者哈维用历史地理唯物主义理论,实现了对空间政治价值的再度升华。两者交相辉映,共同呈现出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新空间政治理论的核心图景。

 

  1 9世纪中后期开始到20世纪70年代,社会理论的主题几乎被现代性主导,而现代性的核心属性之一就是时间性,时间的根本性在于社会预想和社会建构。从米德在《现在的哲学》中第一次表达出时间是社会理论的主题开始,一个多世纪几乎所有的社会理论都在倡导一种时间主宰的思想:各种社会理论一般都在各自的论述中赋予时间以优先于空间的特权。强化时间性和时间对空间的优先性成为社会理论的一个重要取向,其核心主题是在对社会历史发展整体性与统一性的思考中发现历史发展的内在逻辑和基本规律。这种发源于德国古典哲学的理论模式,经过马克斯·韦伯的创新性发展,最终演变成解释性的社会理论传统,其所标注的时间历史主义历史决定论,成为当时社会理论的主导潮流。这种社会理论主题的长期主导,事实上压制了空间的社会政治地位,于是空间只能作为社会生产的参与因素而存在,很难上升到更广泛的政治和社会意识形态的高度,结果空间作为牺牲品被长期搁置甚至湮没。“19世纪的最后几十年可以被看作在批判社会思想方面历史决定论正在崛起而空间观念相应湮没的一个时代。一种去空间化的历史决定论的跃然升起,它十分成功地对空间进行了堵塞、贬低和去政治化,将空间当作批判社会话语的一个对象,这样,即使是解放的空间实践的可能性也销声匿迹了将近一个世纪。

 

  然而,真正的转折发生在20世纪80年代,伴随历史决定论的相应沉寂,时间主导也逐渐让位于空问转向,一个新的空间主导的时代开始确立。福柯的总结可谓切中要害:如果现代性总是被认为是一个由时间和历史问题主导的时代,那么也许现代性理想的持续衰落要求我们把进入后现代理解为由空间和地理问题支配的时代转变

 

  一、空间转向与主导:开启后现代性政治理论的基本主题

 

  英国在沉没,但伦敦还浮着。这就是当代典型的世界城市理论的响亮口号,其所浓缩的是拥有全球经济控制力的一种去国家化超国家化的世界城市的诞生,它们堪称世界体系的中心,而其背后的主导思想正是当代空间政治理论。这样的空间政治理论并非凭空而生,其形成背后有着系统严密的逻辑支撑和演变过程。其中最为关键的结论是:伴随空间对时间优越性的逐渐确立,最终取代时间成为新的主导。

 

  其一,对后现代性思想家而言,第一位的任务和使命是对抗现代性。鉴于现代性思想的摹石建立在时间和历史之上的因由,要在整体上形成对现代性的突破与反对,便只能寻求时间和历史的对立面,因此空间和地理成为不二之选。这种貌似简单的非此即彼的思维模式,使得后现代思想家不得不站在空间和地理的根基上。在这种没有其他选择的选择中,首先体现出的并非是对错之别,而是后现代性思想家的一种整体性的态度和倾向。详细分解开来,这样一种对时间性的对抗性坚持,既与时间本位政治理论难以继续有关:因为基于时间的历史决定论思想虽未完全过时,但已日趋衰落,面对这种基本事实,后现代性思想家们只能去寻求新的替代思想;又与后现代社会实际发展中拒绝对社会未来远景的认知与把握相关:后现代社会并不可能延续时间序列,进一步去追问后现代之后将是什么,因为这种追问的前提是时间,后现代社会的发展已经越来越远离现代性。结果,空间成为后现代性思想家对抗现代性思想家的惟一突破口,后现代性思想家依凭空间,完成了对现代性思想的全面对抗和超越。这是一种基于时代整体的核心态度和倾向的转变。

 

  其二,惟有强化空间和地理,才能更贴近当今时代的核心特质,即晚期资本主义社会所呈现的碎片与多元化的现实。当今社会的发展在诸多的裂变和流动主导下,越来越呈现出碎片与多元化的基本样态。这种碎片与多元化状态,既是对时间主导的背离,即对时间和历史主导的现代性所追求的宏观整体统一性的反对;又是空间本位政治的一种外化结果,本质上是空间多样化、差异化、复杂化的体现。当今社会也恰恰在这样的一反一正中强化了空间本位意识。在这里借助这样的内在关联,真正体现出后现代性政治理论的现实根基。鉴于当代社会的碎片与多元化的基本事实,不仅吻合了空间转向的基本逻辑,而且又进一步强化了空间主导的最终形成。

 

  后现代性政治理论的空间转向和主导,重新发掘了空间的社会价值和政治价值,成为西方当代马克思主义空间政治批判的一个核心趋向,其主题思想是将在一般社会生产要素意义上的空间升格为政治和意识形态意义上的空间。马克思主义关于自然和空间的社会生产的中心观点将地理学的两个传统学派融合成一个可同一理解的不同方面。人文地理学最终融入了社会科学。作为社会科学更有批评性的组成部分,它利用了所有社会科学的概念,同时又给它们增加了复杂的环境空间的概念。进而言之,这种空间政治化思想作为西方当代马克思主义空间政治批判的主要突破。奠基性的发掘是来自法国新马克思主义阵营的列斐伏尔;集成性的提升是来自美国当代马克思主义阵营的哈维。

 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空间政治思想

  二、空间政治价值的奠基性发掘:列斐伏尔的空间生产理论

 

  法国向来就是新思想的派生地,就后现代性政治理论而言也不例外。以萨特和阿尔都塞为标志,社会理论的重心似乎已经开始由德国向法国偏移。伴随这种偏移,基于时间和历史问题主导的现代性思考也开始让位于空间和地理问题支配的后现代性思考。因此,萨特和阿尔都塞是后现代性政治理论空间转向和空间主导的探路者。

 

  在萨特和阿尔都塞的基础上,列斐伏尔(H. I_efebvre. 1901-1991),这个法国新马克思主义的重要代表人物,以后现代社会的空间转向和日常生活转向为基本前提,在其《现代世界和日常生活》、《马克思主义与都市》、<空间的生产》和《空间与政治》等重要著作中,基于经典马克思主义的牛产理论,结合20世纪的空间实践进行了深入的政治分析,用他的后现代性空间生产理论,开启了空问政治价值发掘的大幕,成为空间政治化思想的真正奠基者。

 

  列斐伏尔毫无争议地被称为西方当代马克思主义阵营空间政治思想的创始者,其空间生产理论也无可辩驳地成为西方当代马克思主义空间政治思想的源头。勒菲弗坚持不懈地在理论与实践方面试图对马克思主义思想进行重新的语境化,而且正是在这样的重新语境化中,我们才可以发现对空间性进行唯物主义解读的许多直接根源,以及由此产生的发展马克思主义地理学和历史地理唯物主义的许多直接的源头。由于其创造性地提出了空间生产理论,用空间生产代替物质生产,极大地丰富和强化了经典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的空间一面,并最终形成一种空间批判理论的奠基性突破。

 

  三、空间政治价值的集成性提升:哈维的历史地理唯物主义理论

 

  美国虽然缺乏建构社会理论的历史传统,却有着晚期资本主义最丰富鲜活的社会图景,以及对当今世界的整体影响力。两者的重合使之成为后现代性思想的集结地和大本营,就后现代性政治理论而言似乎更是如此。哈维(1935-)在列斐伏尔之后发展出后现代性空间政治理论的新主题——一种历史 地理唯物主义理论。其核心逻辑在于,只有引入空间维度才能对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给予新的更准确的认知,从而也才能在终极意义上完成对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改造和创新,赋予其新的不朽生命力。

 

  最后,对空间政治价值的未来予以规划和设想,提出未来的空间乌托邦思想,以此预言社会发展的未来趋势。几乎所有的后现代性思想家都拒绝未来预设,但哈维是个例外。他不仅对未来社会给予预设,而且将预设的逻辑牢牢地建立在空间之上,或说将未来社会的希望建立在空间之上。在《希望的空间》和《资本的空间》中提出了辩证的空间乌托邦理想,将自己的空间政治化思想推向极点。在这样的空间乌托邦中,空间形态控制着时间.一个想象的地理控制着社会变革和历史的可能性。在未来社会中,空间和地理将全面地控制社会的一切建构和规划。

 

  列斐伏尔之后,哈维通过强化空间完成了对历史唯物主义的改造,并最终建立起自己的历史地理唯物主义理论,并借助新都市空间理论,将空间政治化思想推向新的高度。

 

  四、空间政治化链条的不断深化

 

  在法国,列斐伏尔之后,波德里亚提出了超空间概念,用以标注晚期资本主义的空间意识,后现代主义的超空间乃是晚近最普及的一种空间转化的结果。至此,空间范畴终于能够成功地超越个人的能力。在美国,詹姆逊提出了断裂的帝国主义空间,借此来表达深度和历史意识的消失,乃至最终时间的消失,在后现代当中,无论如何时间都已变成了空间。列斐伏尔的学生苏贾在《第三空间》中如此陈述:不管在哪种形式的公共生活里,空间都是根本性的东西;不管在哪种形式的权力运作中,空间都是根本性的东西。”“空间性一历史性一社会性的这一三面的情愫.正在带来的不仅是我们对空间思考方式的深刻变化,同样也开始导向我们历史和社会研究方式的巨大修正。所有这些表述都是对空间政治化思想的进一步延续,他们所承载的思想内核统统源于列斐伏尔和哈维。由此可以看出,西方当代马克思主义的空间政治化思想的重大影响力,它开启了空间政治化思想的跃升空间。

 

  就最近几年研究的基本情形分析,空间政治化思想深化的链条基本上沿着两大方向延伸。其一,将空间政治与城市权利结合在一起,强调重构公共空间成为建构城市权利的时代焦点,将空间政治化的思想影响推广到群体和个体的价值及实现途经问题上。其二,在空间政治与城市化和全球化的结合问题上,也越来越多地吸引大家的目光,成为另一个新的关注焦点,在这里涉及到空间政治化逻辑中国际政治空间的新区划以及区划的标准问题。因此,当我们今天对空间政治化问题予以关注时,也已经很难把它只是归结为某个热点,凶为空间政治化思想已经扩展成一个如此宽阔的思想界面,正在深刻地影响着社会理论界和国际政治舞台。

 

  作者:王贵楼 来源:教学与研究 2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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