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姆伍德三部曲中父亲的缺席之因
摘 要：黑人家庭中父亲的缺席是一个普遍的社会现象，这在约翰•埃德加•韦德曼的作品《霍姆伍德三部曲》中得到深刻的反映。通过探究书中的黑人父亲与其他家庭成员的关系，本文试图分析黑人父亲缺席的深层原因，关注并思考黑人的命运。
关键词：霍姆伍德三部曲；父亲；缺席；原因
《霍姆伍德三部曲》是美国当代著名黑人小说家，约翰•埃德加•韦德曼的作品。它包括三部小说：《丹巴拉》（1981）、《藏身之处》（1981）、《昨日请你前来》（1983）。目前该三部曲目前并未引起学界的足够重视，有关黑人父亲缺席这一主题的论文更是屈指可数。在《霍姆伍德三部曲》中，黑人父亲的缺席是普遍存在的。“放逐中的、藏匿中的、在逃跑的、无名的、死去的黑人父亲把这个民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孤儿院”。黑人家庭中父亲之所以缺席背后的原因也十分复杂。韦德曼在小说中将其归因于黑人历史和现实的外在力量以及黑人自身的内在原因。
第一，正如基思•贝尔曼所说“在奴隶制度和种族统治之下，黑人的父性是有问题的”。历史上黑人家庭惨遭奴隶制度的破坏：“父与子在他们三个世纪之前被带到这个国度时就被分开了。在奴隶时代，白人是不会让他们走在一起的。从那时起，他们就再也没有走到一起过”。黑奴贸易是黑人悲惨命运的开端，他们像商品一样被随意买卖，一家人往往被卖给不同的白人奴隶主，从此四分五裂。作为白人的私有财产，黑奴没有任何权利可言。所以黑人男性无法保证家庭的完整，常常妻离子散。究其根源，奴隶制时代的白人种族统治是罪魁祸首。《霍姆伍德三部曲》集中讲述的是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中期的故事。从表面上看，奴隶制度在这部小说中不是造成黑人父亲缺席的主要原因，与奴隶制度下的白人种族统治一脉相承的种族歧视才是小说中黑人难逃“无父”命运的外因。种族歧视导致黑人男性低劣的经济地位和自卑的心理状态，这两者在小说中说明了黑人父亲缺席的具体外因。
以约翰•弗伦奇为例。他是弗丽达的丈夫，莉莎白丝和卡尔的父亲。作为一家之主，弗伦奇必须外出挣取家用。可是他的一外出就是一整天或者好几天的不回家。弗丽达经常让儿子和女儿去外面找到父亲。弗伦奇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迫不得已。据说他是镇上最善于贴墙纸的人，但黑皮肤导致他不能得到稳定的工作。他站在大街上白天黑夜的等着来雇佣黑人的白人。所以他要做任何可能得到的工作，才能得到白人雇主随意给的一点报酬。黑人的这种境地让人感到羞辱，可更令人气愤的是，即使是白人事先雇好黑人，他们也不会按照约定出现在约好的地点碰面。正是因为他们完全不把黑人放在眼里，所以弗伦奇才会在大街上等待白人雇主，直到最后白人没有出现，他就去一桶血酒吧喝着杜松子酒消磨时光，忘了回家。在种族主义的社会里，他饱受白人的歧视和侮辱，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为了生计，日复一日地找工作。那弗伦奇这个父亲在家中的缺席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当然，种族主义不仅仅是以上述形式破坏完整的黑人家庭，白人对黑人的偏见和伤害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表现出来。比如某些白人有种天生的优越感，他们认为，黑人就是劣等民族，黑人就是恶魔、罪犯；法律似乎只是白人的法律，违法的黑人在惩罚面前鲜有喘息的机会；另外美国对外发动战争，黑人都是美国军队的主力军，美国对外发动的多次战争，黑人都是美国军队的生力军，那么，有多少黑人父亲在战争中丧生？有多少黑人父亲只剩残躯？有多少孩子从此丧失了父亲？数不清的黑人父亲因此缺席，这是战争给每个家庭带来的无法弥补的伤痛。《藏身之处》的核心人物汤米，他并没有杀人，但是在白人警察的眼中，他和他的同伴就是：“这些卑鄙的家伙。美国东部的黑鬼。坏人。在宾夕法尼亚杀人”。黑人已经被罪犯化。在白人的苛刻面前，汤米没有替自己辩护的机会。在逃亡的路上离家越来越远，只能在梦中爱抚儿子克莱德。还有，值得注意的是黑人父亲拉什德。他被迫参军前去战争前线，为美国政府卖命。无比幸运的是，他活着回来了。退役并没有带来生活的改善，相反地，他还是和从前一样遭受白人的歧视和侮辱。
其次，黑人父亲自身的问题也是其在家庭缺席的又一因素。这主要表现在黑人父亲家庭观念单薄，缺乏责任感和男子汉气概，或者对男子汉气概有着错误的理解。在《丹巴拉》的第四个故事“海柔尔”中有一个典型的例子。海柔尔的哥哥，斐迪南认为，“就像他的父亲一样，福恩离家出走了，一直不回来”。由此看出，斐迪南的父亲在家中是缺席的，但斐迪南一味地将父亲的缺席怪罪于母亲。这在海柔尔的叙述中能找到印证：“他不喜欢他的母亲。对于他而言，母亲绝不是美丽的公主。他曾撅起嘴巴问他们：如果他那么好，如果她那么完美，为了父亲却要抛弃她？”斐迪南并没有认识到，真相是他的父亲不负责任地出走了，对自己的家庭置之不理。
通过细读《霍姆伍德三部曲》，我们能发现小说中几乎所有黑人家庭的父亲都不同程度、不同形式的缺席。黑人父亲的缺席不仅仅是形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有时是迫不得已，有时是自己的选择。这种普遍的现象不能只怪罪于种族主义社会的压迫或者黑人自身的道德选择，而是两者共同作用的结果，暗含着整个家庭的痛苦和无奈。
参考文献：
隋红升，欧内斯特•盖恩斯小说中黑人父性的缺失与回归，外国文学研究，2010年第3期，123-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