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从何而来——浅析卡夫卡的《骑桶者》

摘　要：《骑桶者》是卡夫卡所著的短篇小说之一。本文将作品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作者向我们展示了当下社会人们孤独的生活状态；第二部分探讨人们为何会时刻处于这种孤独之中。文章通过对故事情节的分析发掘作品中表现出的孤独感，寻找这种孤独到底从何而来。

关键词：孤独; 冰冷; 隔绝; 交流

        在阅读卡夫卡作品的过程中，印象较为深刻的就是他在作品中所表现出的人与人之间的疏离，以及作为个体的人的孤独感。《城堡》里的k是这样，《变形记》中的格里高尔也有如此特点。他们都被周围的人所隔离排斥，无法与人产生真正交流，即使身处人群之中，自身也充满了无法驱散的孤独感。根据卡夫卡的好友马克斯·伯罗德在《卡夫卡传》中提到的，这种孤独感一部分来自于卡夫卡的童年生活，他和父亲之间冷漠且疏远，对父亲带着敬畏却无法亲近，两个弟弟早夭，妹妹们对他也都保有一定距离，就连卡夫卡自己也曾说过，他的童年是在怎样的一种忧郁和寂寞中度过的。除去家庭因素，卡夫卡对社会的观察准确犀利，工作后的经历使他对这种孤独的认识更加深刻，《骑桶者》，在我看来，从作品中骑桶人的角度，就揭示了在社会中人们孤独的生活状态，以及这种孤独的来源之一。
　　我将《骑桶者》的故事情节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作者向我们展示了当下社会人们孤独的生存状态。“炉子透出冷气；房间里充满寒气；窗外的树木一篇萧瑟；天空像一个抵挡向他求救的人的银盾。……。我背后是那个冷冰冰的路子，我面前是冷冰冰的天空；因此我必须小心地在他们两者之间骑行。”这分明是一个冰冷的世界，没有丝毫暖意，生活在其中的人在冰冷的夹击中小心的前行，谨慎的生存。骑桶者没有名字，没有身份，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从事什么工作，我们通过只是通过他的需要认识他，了解这是一个需要煤取暖的人。在煤老板的店门口，骑桶人大喊他是一个很老很老的顾客，但是老板娘与老板娘似乎都并没有承认他的身份，只有老板简单的提到他说话的方式让他很舒服，应该是老顾客，而老板娘干脆将他赶走了。他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身份的缺失又将骑桶人定格为一个没有历史的人，这不仅让他的生活是孤独，也将他的生存描画成一个孤独的，断裂的，单个的存在。这种双重的孤独将骑桶人彻底孤立在社会上，也形成了他难以改变的生存状态。在人际交往上，骑桶者在作品中唯一的交流就是向煤店老板乞求一铲煤，他骑着桶飞在天上和地窖中的老板可怜的说了半天，最后却让老板娘以“没有什么，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的方式拒绝了，卡夫卡以这种方式呈现出的交流在我看来是为了展现人与人之在交往上存在的巨大的距离感与彼此之间无法真正交流的现状。通过骑桶者，作者从人们的生活，生存以及彼此的交流三个方面展现出了当下人们孤独的现状。
　　作品第二部分我将其概括为孤独从何而来。人们为什么会时刻处于这样一种孤独中，《骑桶者》为我们提供了一种解释。作品中的世界冰冷的，人只有在要死的时候才会被给予一点施舍，这是训诫的束缚，没有感情的存在，大部分人都“独善其身”。骑桶人和外界仅有的一次交流是和煤店的老板与老板娘。他出于生存的需要向煤店老板讨一铲煤，他说：“老板，给我一点煤吧，我的煤桶空空的，我都可以拿它当车骑了，您行个好吧。我一有钱，就还您。”，“是我，一个老顾客，一向很诚实的，只是眼下身无分文。”骑桶人将自己的处境大声告诉煤老板，希望他能帮助自己，施舍一铲煤。但是煤老板对他要求的回应是：“我没有听错吧？”，“有顾客？”，“他到底要什么？”，他似乎听到了需求，但又模棱两可的进行了怀疑。他到底是不确定，还是下意识的冷漠，迟钝与拒绝？总之，骑桶人和煤店老板的对话是单方面的，没有回应的，失败的。在和老板娘的对话中我们可以看到骑桶人先是进行了礼貌的问候后才提出要求：“老板娘，向您请安了。我只要一铲煤，……。”但他依旧没有的到答复，或者说，他得到的答复是间接的，老板娘向地窖喊：“没有什么，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飞在天上，骑桶人也就好像空气一样被无视，他发出的呼救全都淹没在冰冷的空气中没有回应。“她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却解下围裙试图将我轰走。”孤独从何而来，从骑桶人的角度看，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就在于人们彼此间交流的不可能，无论是利益使然还是人本身对外界的防备与怀疑，被忽视，被拒绝造成了本就单独存在的人更加无所可依。
　　老板娘的围裙将骑桶人扇的离开了地面，他回过头来朝她喊道：“你这个恶婆娘，我只向你要一铲最次的煤，你也不给，你是个恶婆娘！”这句话斩断了骑桶人对外界最后的要求，既然所有的要求都要么没有回应，要么被拒绝，那么干脆收回要求，切断联系。他飘上了冰山地带，一个更冷的世界，一个真正完全被隔绝的世界，也同时是一个更加孤独的世界。它来自彼此间的冷漠，怀疑，忽视和不信任，来自由利益，也许更多原因驱使的自私。就好像《城堡》中的k，无论再努力都无法在村子中立足，获得居住权，也无法和周围人建立以真诚的交流和沟通为基础建立的联系。在这种情况下，当下的孤独是不可避免的。
　　　
参考文献：
[1]马克思·勃罗德．卡夫卡传．叶廷芳，黎奇，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7.

[2][奥]弗兰茨·卡夫卡．变形记—卡夫卡中短篇小说集．张荣昌，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