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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30年林黛玉与花意象研究的理论分析

发布时间:2015-08-05 09:09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4)17-0001-02
  《红楼梦》是中国古典小说的巅峰之作,也是我国一部百科全书式的文学作品,其中对植物花卉的描写俯拾即是。在中国古代文人的笔下,花是生命的象征,在大观园里,花更是女儿们青春年华的象征,寄寓着作者的人格理想。林黛玉作为《红楼梦》的一大主角,与各种各样的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花意象分述
  (一)林黛玉与桃花
  林黛玉生病后面红如桃花,写过桃花行,葬过桃花,她与桃花的关系是最容易受到关注的。桃花隐喻了林黛玉的红颜和薄命。李小兰的《桃花的双重文化意蕴和林黛玉<桃花行>的悲剧力量》(名作欣赏,2005年1月)认为桃花被赋予了生命易逝与红颜薄命两重文化内涵,正好契合了林黛玉的孤苦身世。杨真真的硕士论文《林黛玉与桃花》(中国艺术研究院,2009)对林黛玉和桃花在艺术意蕴上的联系做了详尽分析,认为桃花比芙蓉花更具悲剧色彩,芙蓉无法取代桃花对林黛玉命运悲剧与爱情悲剧的象征;桃花虽然也象征袭人,但袭人在为人上有污点,契合的是桃花轻薄的含义:林黛玉与桃花是一对完美的结合。
  (二)林黛玉与木芙蓉
  芙蓉隐喻了黛玉的孤高,怀才不遇。胡晓榕《认知视角下<红楼梦>中花的隐喻——以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为例》(芒种,2012年第10期)分析了木芙蓉与林黛玉在外形、气质、情感上都具有相似性。陈平在《红楼芙蓉辨》(红楼梦学刊,1983年第一辑)中经过考证,认为《芙蓉女儿诔》的芙蓉是木芙蓉。陶玮在《芙蓉辨——论黛玉、晴雯之“芙蓉”》(红楼梦学刊,2010第四辑)中也认为芙蓉女儿诔与林黛玉抽到的花签上的芙蓉都是木芙蓉,并指出木芙蓉是黛玉晴雯共用的花意象,都含有一种怀才不遇的隐士精神。葛明静的硕士论文《古典文学中芙蓉的审美意象探析》(山东师范大学,2012)一文认为林黛玉是水芙蓉和木芙蓉的融合,两者都具有高洁、孤傲、率真的特质,并且都蕴含有悲剧意蕴。许山河《牡丹芙蓉俱风流——论薛宝钗、林黛玉的艺术形象》(衡阳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1991年第2期)一文主要是探讨钗黛人物形象,认为宝钗具有现实性气质,黛玉具有理想性气质;相应的,作者赋予芙蓉不同于牡丹的超凡脱俗的含义。
  (三)林黛玉与菊花
  林黛玉与菊花傲霜而开的隐士精神的契合虽然一目了然,但专门讨论菊花与林黛玉关系的论文较少。安宁、袁广涛在《菊与真——<红楼梦>37至41回的背后旨意》(江西社会科学,2013年第4期)中运用西方文学伦理学批评的方法比较了林黛玉与刘姥姥两种生存方式,而对这两个人物的比较基于菊花这一意象。作者结合菊花喻玄学的联系、玄学对“真”的命题的探究,认为菊所代表的孤高的品质是人对人性之真的追求,并分析了林黛玉的童心之真与刘姥姥淳朴本色的真的异同,在文章结尾对两种生存方式都予以肯定。
  (四)林黛玉与海棠
  海棠总被认为是史湘云的象征,与林黛玉似乎关联不大。喻美灵的《红是相思绿是愁——从怡红院中的芭蕉和海棠看贾宝玉的婚恋》(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08年第7期)认为海棠象征林黛玉、芭蕉象征薛宝钗。黄崇浩在《海棠魂梦绕红楼——对<石头记>中海棠象征系统》的考察(黄冈师范学院学报,2001年2月)中详尽论述了海棠与绛珠草,与林黛玉,林红玉、晴雯、袭人等人的隐喻关系。海棠从女儿国引进,是金陵十二钗总的象征;海棠在唐诗中被喻为阆苑仙葩,其花苞形如珠而色绛,合而言之为绛珠,所以又隐喻林黛玉。诸如此类,作者通过细致的分析,认为海棠这一意象的重要性远胜于其它任何花卉意象,“悼红轩之悼红,乃悼众海棠也。”
  (五)林黛玉与梅花
  林黛玉的孤傲与梅花的文化意蕴其实是有联系的,《咏白海棠》中有“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一句。林雁的《<红楼梦>中的梅文化》(北京林业大学学报,2004年11月)中仅仅是论述了红楼梦中的咏梅、赏梅、食梅等活动,以及梅花的药用、装饰价值,并没有涉及梅花与林黛玉的关系。杨敬民在《梅雪相映话钗黛》(红楼梦学刊,2013年第3辑)则认为:雪是薛宝钗的象征,而梅则是林黛玉的象征。认为梅雪共有则兼美,因而肯定了黛玉宝钗各自独特的气质与品格,难分伯仲。王莹的《唐宋“国花”意象与中国文化精神》(文学评论,2008第6期)以宝玉续《庄子·胠箧》中的“戕宝钗之仙姿,灰黛玉之灵窍”为依据,认为林黛玉与薛宝钗之美,一为外相,一为内神,恰如牡丹与梅花之各自所长。
  二、“花魂”
  不少文章也并不拘泥于一种花意象与林黛玉的关系,而是将林黛玉看成是群花的象征,是花的精魂。胡克俭《“花”的意象与女性美的追求》(中山大学学报论丛,2003年第2期)认为林黛玉是花魂,不同的花性仅是林黛玉性格的一个而已。吕启祥《花的精魂诗的化身—林黛玉形象的文化蕴含和造型特色》(红楼梦学刊,1987年第3辑)、李春强的《<红楼梦>三重悲剧世界的审美意象解读》(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4期)都肯定了林黛玉的花魂地位。段江丽的《红楼梦中的比德:从“林黛玉与花”说起》(红楼梦学刊,2006年第3辑),张利玲、谢超的《中国古代诗词典型花意象与林黛玉》(文史研究,2007年第6期),李璐的《林黛玉和“花”的意象分析》(湖南环境生物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9年9月)都分别举了林黛玉与桃花、芙蓉花、柳絮、菊花的关系。合山究《<红楼梦>与花》(红楼梦学刊,2001年第2辑)介绍了明清时有关花的节日、习俗,葬花的来源和花神、花魂、花妖问题。作者赞同余英时的贾宝玉是总花神的观点,并且提出林黛玉是花魂,花与人之间只是互相补充,不是一一对应,林黛玉可以对应很多种花卉。
 三、花意象的作用
  大多数文章都指出花意象在刻画人物形象上起的作用,比如周蕙的《“人生是花”——试论<红楼梦>中的花》(红楼梦学刊,1986第1辑)认为花意象丰富了小说情节,衬托了人物性格,讴歌了青春和理想;陈家生的《妙笔生花,花中见人——<红楼梦>中“花”的丰富意蕴与艺术效应》 (红楼梦学刊,1997年第一辑)论证了其塑造人物形象的作用。张燕翠在《永恒之美的追求》(山东师范大学,2004年)疑问的中心论点为:花代表着美,魂象征永生,花魂就是永恒不灭的美。作者解释道,花魂狭义来说主要喻指纯洁美丽的女儿心灵和人格形象,广义来说则包罗一切的美。
  花意象和与其有关的诗句、特定的文化意蕴也预言了女儿们的悲剧命运。刘琮的《<红楼梦>比喻研究》(河北大学,2010)认为作者以花喻群芳,总写众女儿如花的美貌和命运,其贯穿始终的一点就是抓住人与花由外至内的相似点,喻取肖似。苏涵,虞卓娅的《<红楼梦>落花意象论》(山西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1998年1月)、雷广平的《那堪风雨助凄凉——谈<红楼梦>是如何通过花来表现悲剧主题的》(红楼梦学刊,1998年第一辑)、曾丽君的《<葬花吟>中有关“花”的意象分析》(丹东师专学报,2000年第1期)、张彩霞的《人与花心各自香》(辽宁师范大学,2012)都分析了落花反映出的深沉的生命意识与悲剧意味。叶洪在《试析<红楼梦>中“花”的意象内涵》(求索,2003年3月)中提出花象征女子身世飘零;象征尘世人生无常;象征封建大家族败亡。张琛《<红楼梦>中花的象征意义和悲剧意味》(沧州师范学院学报,2012年第6期)分别分析了钗湘黛与牡丹、海棠、芙蓉的关系,并认为花意象隐喻了3人的悲剧命运和贾府的兴衰。《曹立波<红楼梦>中花卉背景对女儿形象的渲染作用(2006年,第三辑)》中分别分析了林黛玉与桃花,薛宝钗与牡丹,史湘云与海棠花的隐喻关系,认为花意象渲染烘托了人物的悲剧命运。鞠飞、白俊骞《浅析林黛玉诗作中的花卉意象》专门分析林黛玉诗中的桃花、菊花、柳絮意象,并得出结论:黛玉拥有桃花般美丽的容貌,却又有“花落水流红”的悲惨命运;有“孤标傲世”的菊花精神,但又不知该“偕谁隐”,最终命运只能像柳絮一样漂泊无依。
  花意象还作为一种叙事技巧,有推动情节发展的作用。不少文章都提到了花的开谢是贯穿小说的线索,潘宝明的《巧撷百花装扮红楼——<红楼梦>中花的描写在情节艺术中的作用》(明清小说研究,1989年第3期)更进一步,分析了花贯穿小说始末的线索作用,在葬花、赏花等情节中丰富小说情节的作用,参与事件推动情节发展的作用。李春强的《<红楼梦>三重悲剧世界的审美意象解读》(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4期)从意象叙事策略分析《红楼梦》中大荒山,太虚幻境,大观园三重悲剧世界,在大观园中,花→落花→葬落花构成一种叙事策略,林黛玉是花魂,落花意象贯穿小说始终,葬落花活动加重了小说的悲剧意味。王怀义《<红楼梦>意象构成研究论略》(红楼梦学刊,2005年第四辑)认为红楼梦中的花等意象意象是对人生的形象化的哲理思考,《红楼梦》的意象包含着哲理化的理性沉思,这使得《红楼梦》的悲剧色彩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淡化。意象叙述模式因为意象本身所具有的超越功能使中国悲剧在本质也具有超越的成份。
  最后,花意象有诗化小说意境的作用。《<红楼梦>中的花意象与众女儿形象》(赤峰学院学报(汉文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2期)不仅深化了众女儿形象,以花为中心,通过与花有关的诗句,特定艺术意蕴来暗示人物的命运,还使小说有了一种诗化的意境。崔高斌《试析<红楼梦>中青春女性形象的诗化问题》(松辽学刊,1996年第1期)认为红楼梦中女性形象的容貌、行为、生活都被诗化,这种诗化促成了小说的悲剧氛围,小说的悲剧氛围反过来又加重了这种诗意特征。樊恬静的《<红楼梦>意象叙事研究》(中南大学,2010年)认为《红楼梦》中包括花在内的很多小说意象承担了叙事和抒情寓意的双重功能。并且,这些意象极具诗韵,大多是来自诗歌的原型意象,它们营造了小说的诗化意境。作者对社会人生的理性思考,是《红楼梦》小说意象最根本的特点,这些意象自然地间歇地出现在叙事语言中,使《红楼梦》从厚重充实中透视出空灵感,具有了迷人的诗意美和巨大的震撼力。
  总之,林黛玉与花意象的联系是多样而且复杂的。需指出的是,红楼梦中“花”处处都是,还有很多没被注意,“就连众多的美食服饰妆品药物中也少不了花,莲叶羹,梅花络,石榴裙,蔷薇硝,茯苓霜,缤纷五彩,美不胜收”①。
  进入21世纪以后,有关林黛玉与花的关系的探索更加全面,论文数量也大增,小到与一种花的关系,大到包括花意象在内的众意象的作用。但过分夸大某一意象的作用难免会以偏概全。②由于流传下来的《红楼梦》最终未能完成删改,一定要讨论哪种花意象最能代表林黛玉是难有确定结论的。“梁宗岱先生说象征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景中有情,情中有景;一种是景即是情,情即是景。他认为只有后者才能算是象征的最高境界。”③红楼梦中对花的描写可谓是“一枝一叶总关情”,达到了后一种境界,关于林黛玉与花的研究文章也都力图穷尽他们之间的关联。
  注释:
  ①柳彩萍.<红楼梦>中“花”的意象.湖南教育(语文教师),2007年第3期.
  ②俞晓红.意象叙事:<红楼梦>审美阐释的独特视角——百年红学意象研究述论.河南教育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 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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