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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约经堂壁画调查的研究综述

发布时间:2015-09-17 11:49

转自《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藏族民居经堂壁画不仅是艺术表现形式,也是情感寄托的升华,更是藏传佛教史的特殊载体。经堂壁画对于研究藏族美术史、文化史、佛教史等具有重要意义。民居经堂壁画不同于寺院壁画,它更放松、更自由地表达了民间对美、对佛菩萨的崇敬,寺院壁画则更为程式化。研究并保护藏族民居经堂壁画,有益于藏文化传承和发展,对了解及研究藏族文化具有现实意义。
  一、瓦约经堂概况
  瓦约经堂位于四川省康定县沙德乡瓦约村西南,南距瓦约村通村路直线距离约200米。经堂建筑为简易木石结构,采用累叠式构造方法建造,墙面为收分墙。该建筑分上下两层,下层为转经房,上层为佛堂。下层门厅东侧为楼梯,西墙和北墙皆有壁画,但漫漶不清,门内四面墙壁上的壁画保存较完整,东墙为三主尊,北墙由东向西主尊第一论文网依次为绿度母、上师、千手观音及两佛,西墙由北向南依次为千佛、文殊菩萨,南墙门两侧各一金刚。上层门厅顶部烟熏严重,西墙壁画为坛城,北墙为四大金刚,东墙为四山神,只分辨出多吉加布,其余漫漶不清。门正对面有一佛龛,其余三面皆壁画,东墙为五上师,西墙由北向南依次为上师、佛及上师,南墙四上师,门楣正上方为十三面观音,房顶天花板有彩绘坛城六幅,经堂房门均为木刻彩绘,保存较为完整(参见图1、图2)。
  上层佛堂壁画除部分脱落掉色较为严重,个别细节部分看不清楚外,整体保存较好,题材较为少见,在一幅壁画中出现九尊形貌各异的宗喀巴大师形象,另一面墙上有以释迦牟尼佛为主尊的大型壁画。
  二、壁画题材内容
  瓦约经堂的壁画题材较为少见。同一主尊从五种不同形貌出现在同一幅壁画中,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整幅壁画可分为上中下三部分,上部以传说和古代大师为主;中部为一些菩萨、金刚和佛对宗喀巴化显灌顶,或证明其成就;下部为宗喀巴宣法或求法的场景,以山水、宫殿和庙宇为背景。以黄教创始人宗喀巴的生平事迹为主题,世俗生活与宗教题材贴合紧密。壁画汉藏风格交融明显,是很成熟的勉唐画派的民间艺术珍品。壁画用色清新、素雅,着色虽不浓重,但是白色的山川世俗世界、蓝色的天空和衣着鲜亮的宗喀巴大师对比鲜明,突出了其重点(参见图3)。
  壁画以宗喀巴大师、释迦牟尼佛为主尊,共有九尊,形貌各不相同。从北向南依次介绍如下。
  第一尊宗喀巴,头戴黄色班智达帽,面如满月,形容姣好,身着三法衣,双手结转法轮印于胸前,各拈莲茎,衍生莲花开于耳畔,上托智慧焰剑、般若宝函,双足跏趺,安坐于法座之上。法座为金刚狮子座。大师背后背光、头光均为典型的两层圆光。此为宗喀巴大师成道像(参见图4)。
  第二尊宗喀巴,头戴黄色班智达帽,面如满月,形容姣好,身着三法衣,右手结触地印于膝前,拈莲茎生莲花开于耳畔,上托智慧焰剑;左手结法界定印于脐前,上捧钵器,拈莲茎,生莲花,开于耳畔,上托般若宝函。双足跏趺,安坐于法座之上。法座为金刚狮子座。大师背后背光、头光均为典型的两层圆光。此尊推测为宗喀巴大师仍未有驻锡地的相状(参见图5)。
  第三尊宗喀巴,头戴黄色班智达帽,面如满月,形容姣好,身着三法衣,右手结触地印于膝前,拈莲茎生莲花开于耳畔,上托智慧焰剑;左手结法界定印于脐前,拈莲茎生莲花开于耳畔,上托般若宝函。双足跏趺,安坐于金刚狮子法座之上。背光、头光均为典型的两层圆光。此尊推测为大师仍在修行中的相状(参见图6)。
  第四尊宗喀巴,头戴黄色班智达帽,面如满月,形容姣好,身着三法衣,双手结转法轮印于胸前,各拈莲茎,衍生莲花开于耳畔,上托智慧焰剑、般若宝函,双足跏趺,安坐于法座之上。法座为金刚狮子座,座上围绕有大象,雪山狮子,骑马乐伎,羯摩鱼,顶上为口衔龙蛇的大鹏金刚鸟,后托有格桑花。大师背后背光、头光均为典型的两层圆光。大师下首为班禅额尔德尼及达赖喇嘛,二贤者作听经状(参见图7)。
  第五尊宗喀巴头戴黄色班智达帽,面如满月,形容姣好,身着三法衣,右手结说法印于胸前,左手结法界定印于脐前,上捧钵器,各拈莲茎生莲花开于耳畔,上盛智慧焰剑及般若宝函,双足跏趺安坐于法座之上。此尊为大师云游讲法,钵器象征乞讨化缘,说法印代表讲经说法(参见图8)。
  第六尊宗喀巴头戴黄色班智达帽,面如满月,形容姣好,身着三法衣,右手结与愿印于膝前,左手结法界定印,上捧钵器,各拈莲茎生莲花开于耳畔,双足跏趺安坐于法座之上(参见图9)。
  第七尊宗喀巴头戴黄色班智达帽,面如满月,形容姣好,身着三法衣,双手结转法轮印于胸前,各拈莲茎生莲花开于耳畔,上盛智慧焰剑和般若宝函,双足跏趺安坐于法座之上(参见图10)。
  第八尊宗喀巴大师戴黄色班智达帽,面如满月,形容姣好,身着三法衣,双手结法界定印于脐前,上捧金色摩尼宝,各拈莲茎衍生莲花开于耳畔,上盛智慧焰剑及般若宝函,双足跏趺安坐于法座之上(参见图11)。
  第九尊宗喀巴大师头戴黄色班智达帽,面如满月,形容姣好,身着三法衣,右手结说法印于胸前,左手结定印于脐前,各拈莲茎生莲花开于耳畔,上盛智慧焰剑及般若宝函,双足跏趺安坐于法座之上(参见图12)。
  南墙是释迦牟尼佛与诸大弟子的法会场景,门楣上绘有金刚持等佛菩萨。释迦牟尼佛身相黄色,面容庄严,垂目下注,身着袈裟,头生顶髻、螺发,袈裟遮住右肩,右手结触地印于膝前,左手结定印于脐前,上捧钵器,钵中有甘露,象征佛陀的圆满智慧,双足跏趺安坐于莲台法座之上,佛陀胸中有一尊佛像,推测为本初佛普贤王如来,如来双身相,头戴五佛冠,安住于释迦佛心间,象征一切佛陀的法教皆是普贤王如来的化显,佛陀身侧胁侍有文殊和普贤两大菩萨,周围围绕有八大菩萨中的其余六尊(参见图13)。
 三、壁画年代及相关问题研究
  瓦约经堂壁画从表达内容上看是描绘宗喀巴大师生平的叙事类内容。宗喀巴在藏传佛教格鲁派具有特殊地位,因此格鲁派在建立自己的甘丹颇章政权后极力推崇宗喀巴,不仅认定宗喀巴为法主,更在艺术表达方面拓展其内容和风格,瓦约经堂二楼壁画便属于这类作品。
  (一)汉式山水画的背景
  瓦约经堂壁画属于大型叙事类壁画,其故事情节、主尊人物“镶嵌”在蓝绿色调的山水 之中,“汉地的青山绿水加进主尊身后的背景,以往红、蓝和红、绿两色的对比为主的画面变为石绿色调”。在尼泊尔风格没落的15世纪中叶到17世纪,新产生的勉唐派、青孜派以及噶玛嘎孜画派不再简单地追求对佛菩萨本身的精工细画,而是对佛菩萨、祖师所在环境(画面背景)进行设身处地的考虑和艺术加工,瓦约经堂壁画蓝绿色的山水背景正是在藏汉交往日益频繁的大环境下产生的(参见图14)。
  勉唐派是卫藏地区(前藏)自15世纪兴起后一直影响至今的藏传绘画艺术流派,它以清丽、细腻的风格给藏传绘画尼泊尔风格注入了新的因素。瓦约经堂壁画即属于勉唐派初期的作品。地处自古以来藏汉文化交流密切的康定,瓦约经堂壁画具有藏汉文化交流的明显特征,壁画中石绿色的汉式山水背景正是最好的证明。
  明清两代,藏汉文化交流频繁,绘画艺术交融也是其中之一。壁画中的山水背景,虽然深受汉式文人画影响,但并不是照搬照抄,而是经由藏文化改造的仅仅作为背景使用的山水。
  (二)人物细部所表达的时代特征
  在瓦约经堂二楼西墙释第一论文网迦牟尼佛法会图中,胁侍佛陀的二菩萨垂目下视,上眼睑呈弓形,中部下陷遮住一半眼珠,此种画法虽为藏传佛教绘画的传统眼部画法,但却未在眼旁绘出鼻线,并且用淡墨勾画出上眼睑轮廓。另外,此处二菩萨并未带上天冠,周身璎珞等一应饰品也极其简单,一笔带过。以上两点说明此时新勉唐派的“标准样式”仍未普及,即是勉宁派(旧勉唐派)“余威仍在”,新勉唐派兴起不久(参见图15)。
  壁画中共出现九尊形貌各异的宗喀巴大师像,或作说法状,或单掌予愿,作出不同的手印。这是瓦约经堂壁画最为出众的地方之一。特别是第四尊宗喀巴大师的法座“六孥具”俱全,这是藏传佛教特有的对佛陀法座的细节描绘,其中意童男所骑乃是怪兽而非清代中期的宝马,第五具也演绎作雪山狮子而非原本的兽王,这也说明了新勉唐派的标准样式仍未推广。
  综上所述,瓦约经堂壁画是在旧勉唐派开始衰落、新勉唐派兴起不久的历史背景下绘制的。
  (三)画中格鲁派特征
  首先,瓦约经堂壁画的主题是格鲁派创始人宗喀巴大师和他的生平故事。明崇祯十五年(1642年),五世达赖借助和硕特蒙古汗王固始汗打败支持旧势力的藏巴汗后,建立了政教合一的格鲁派政权——甘丹颇章政权,此后格鲁派信仰急剧膨胀,作为格鲁派创始人的宗喀巴大师也成为藏传佛教“第二佛”,以其形象作为供养对象出现在壁画中也就不难解释了。
  瓦约经堂二楼西墙北部满绘头戴黄色班智达帽的僧侣,其中第二排中间一位僧人的帽子与其他僧众有些不同,其僧帽外沿上翻,形似尖顶元宝,此种造型的僧帽极为少见,但在17世纪藏巴·曲英嘉措画的《四世班禅洛桑·却吉坚赞》中四世班禅戴了一顶同样的僧帽,由此可以推断壁画中出现的僧人为四世班禅洛桑·却吉坚赞,其生年不详,卒于康熙元年(1662年),此壁画应是在四世班禅之后所作。
  综上所述,首先,瓦约经堂壁画兼有旧勉唐派和新勉唐派的风格,系二者交替时段所作。新勉唐派诞生于17世纪下半叶,瓦约经堂壁画新勉唐派风格不甚明显,说明该壁画作于该派兴起之初。其次,画中内容为宗喀巴大师生平故事,应该作于甘丹颇章政权建立之后,且晚于四世班禅洛桑·却吉坚赞;最后,瓦约经堂壁画略显稚拙的画法,说明这是一幅民间作品。初步推断,该绘画年代大约在17世纪中期到18世纪初。
  四、结语
  康·格桑益希曾提到,17、18世纪至19世纪初,民间经房和家庭经堂的出现使佛画、佛塑、佛龛流行于整个藏族社会,与民间纳祥祝福的题材结合,影响了乡土风很浓的地方神祗造像。藏族民居经堂壁画是藏文化的一个剪影,是独具特色的藏传佛教的独特艺术表达。它提供了文献之外的研究资料,在一定范围内反映了时代的特征及社会状况,更反映了当时藏汉两种文化的交流与融合。所以说,经堂壁画不仅是宗教信仰与艺术的表达,更是研究藏族绘画、藏汉文化交流与佛教史的重要资料,其资料价值已经超越了它的宗教价值和艺术价值。
  瓦约经堂壁画是不可多得的民间绘画精品。以上只是笔者对其调查情况的简单描述和初步分析。要让经堂壁画得到更好的保护和研究,还需结合当地经堂建筑、壁画所含符号信息、藏传佛教内涵等等进行进一步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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