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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经历对柳永词风格的价值体系构建

发布时间:2015-09-15 09:29

 柳永是北宋开国后第一大家,其词多描绘城市风光和歌妓生活,尤长于抒写羁旅行役之情,创作慢词独多。柳词在当时流传极其广泛,人称“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苏轼虽批评秦观《满庭芳·山抹微云》 “学柳七作词”的同时,又称赞柳七“风霜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八声甘州》)三句“不减唐人高处”(赵德麟《侯鲭录》)。两宋之际女词人李清照说:“逮至本朝,礼乐文武大备。又涵养百余年,始有柳屯田永者,变旧声作新声,出《乐章集》,大得声称于世;虽协音律,而词语尘下”(《词论》)。
  柳永一生的行迹大多是在都市中度过,因此学者对柳永都市词的研究颇多,他们研究重点往往在于都市词所反映的内容:都市风貌、节令风情、休闲文化、社会风气等等,对其风格的形成却很少涉及到。下面分析柳永词最重要的两个特色——以赋入词和“语词尘下”。
  一、干谒献词与“以赋入词”
  《毛诗序》把“赋”定义为“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同时,“赋”又是汉代兴起的一种文体,以《两都》、《二京》为代表的京都大赋对都城的描写可谓极尽铺排。“大赋”之“大”字不仅要求这种问题要具备长篇巨制的容量,还要有“包罗宇宙”的恢弘气势,通过铺排京都的富庶来赞美帝王的功业,极尽赞美。“赋者,敷陈其事也”,只有大量使用“铺叙”的手法才能做到这样的“铺张扬厉”。
  陈师道在《后山诗话》中云:“柳三变逰东都南、北二巷,作新乐府,骫骳从俗,天下咏之,遂传禁中。仁宗颇好其词,每对酒,必使侍从歌之再三”。想必柳永心里也很清楚地知道,相比小歌词,仁宗恐怕更喜欢歌功颂德的祝词。写祝词就要写出歌舞升平,否则就要重蹈前朝孟浩然“不才明主弃”的覆辙。最高统治执者的喜好深深影响了柳永的写作风格,王辟之《渑水燕谈录》记载柳永曾向仁宗献《醉蓬莱慢》词。整首词就像一篇微缩型的汉赋,通篇使用了“铺叙”的艺术手法。上片通过“华阙”、“宝阶香砌”、“玉宇”、“金茎”等禁内特有的意象,描绘出一卷富丽堂皇的皇家阆苑的图画,画面里的“黄”、“红”、“金”、“碧”等颜色处处散发着富贵庄严的太平之气。下篇以老人星的出现烘托太平盛世,并对仁宗进行祝颂。
  故事的结尾出人意料,尽管柳永用了铺排歌咏升平气象,但是“渐”字和“宸逰凤辇何处”犯了忌讳,仁宗龙颜大怒,“永自此不复进用”。科举考试是“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向皇帝献词又落得 “乃掷于地”。柳永只得改变干谒的对象,像官员献词。柳永干谒晏殊,被晏殊一句:“殊虽作曲子,不曾道:‘针线闲拈伴伊坐’。”挡在了门外。(见张舜民《画墁录》)虽然笔记小说中没有提到柳永献给晏殊的作品是什么,但是从他另一首写给杭州太守孙何的《望海潮》中可以窥见一二。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迭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同样是铺排的手法,词作开头追述了杭州深厚的历史文化背景,接着移步换景一般罗列出杭州城的美景,烘托出都市一片繁华。下片写到了人们和平安宁的生活,而祝愿的话只有最后两句。自然风光与人文风貌一派和谐,相比呈献君主的典雅的祝词,这首词写得格外清新雅致。写给地方官的词尚且有如此的铺叙,那么面对“帝里风光好”的汴梁和高官晏殊,柳永的献词一定会用更多的笔墨来罗列都城的繁华风貌。
  二、“汴梁米贵”与“语词尘下”
  唐代张固《幽闲鼓吹》:“书应举,初至京,以诗谒著作顾况,顾睹姓名,熟视白公曰:‘米价方贵,居亦弗易。’”同样,作为北宋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汴梁物价自然比别处高,柳永只身一人在京城漂泊着实不易。文学史传达出的思想是:即便生活困顿,柳永依旧流连秦楼楚馆,与歌妓耳鬓消磨。这样的观点过于偏激了。
  同样身处社会下层,要生活下去,柳永和歌妓是相互依存的关系。一方面,歌妓凭借柳词提高身价。独领风骚的“花魁娘子”永远只是少数,“平康坊”、“章台路”里众多妓女生活并不如意,她们需要有人为她们作词或者传唱新词吸引眼球,于是当她们得到新曲子,第一时间便会找柳永谱新词。前引叶梦得诗话“索词”一说即是左证。明代话本小说中记载了这样一首打油诗,生动地反映了北宋汴梁歌妓的心声:“不愿穿绫罗,愿依柳七哥;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中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冯梦龙《喻世明言·众名妓春风吊柳七》)另一方面,柳永需要歌妓的润笔。柳永科举屡考不中,若想要在“米价方贵”的京城生活下去必须要有固定的收入。作为读书人,柳永能依靠的只有笔杆子,于是他频频出入勾栏瓦肆,为歌妓填词。同样,歌妓也毫不含糊,“她们在得到柳永新作时,慷慨地给他酬金”(李剑亮《唐宋词与唐宋歌妓制度》)。歌妓给柳永的慰藉不仅在于生理上,更多是心理上“被需要”的自我满足。如果单纯地认为这就是柳永流连青楼的原因未必太过片面,与其说为了“偎红倚翠”倒不如说是为了“红”“翠”之外的润笔费。熟识的歌妓能轻而易举的得到新词,其他的只能托关系求得柳词,汴梁歌妓众多,而柳永只有一个,供不应求的局面必然带来柳词售价的提高,不难想象在这些秦楼楚馆中“汴梁纸贵”和“不愿千黄金”的情况。市场需求决定了商品的产量和质量,既然交往对象和听众都是下层小市民,那么柳永必须要迎合大众的口味,用浅切的口语 入词,书写痴男怨女悲欢离合家长里短。
  佳娘捧板花钿簇。唱出新声群艳伏。金鹅扇掩调累累,文杏梁高尘簌簌。 鸾吟凤啸清相续。管裂弦焦争可逐。何当夜名入连昌,飞上九天歌一曲。(柳永《木兰花·佳娘捧板花钿簇》)
  柳词中“金鹅扇”“文杏梁”等意象颇为骫骳。词的结尾, 柳永不曾点明“何当夜召入连昌,飞上九天歌一曲”是佳娘的心愿,还是自己的祝愿,且当做抑是他们俩共同想要平步青云的心声吧。
  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是苏门“后四学士”之一,“文章授知于苏轼”,而李清照也或多或少受到其父的影响。她批评柳永“语词尘下”意趣萎靡,是站在“雅正”的思想上来说的。其实换一种说法,“尘下”正是柳永以俗事俗语填词的表现。这里的“俗”并不是低俗庸俗,而是“通俗”,前代郑卫之风、两汉乐府和南朝民歌即使如此。
  从宋代开始,对柳词的评价即呈现出褒贬不一的局面,这正是柳词影响之大的一个体现。柳永的慢词长调改变了词以小令擅场的格局,柳词的俗使词的接受群体更加扩大。柳永对宋词的艺术手法影响之大,直接影响了后来的大晟乐府的创作风格,对文学史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参考文献】
  [1]柳永.乐章集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94.
  [2]全宋词[M].北京:中华书局,1965.
  [3]李剑亮.唐宋词与唐宋歌妓制度[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6.
  [4]唐圭璋.词话丛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6.
  [5]陈建.柳永都市词中的风俗画[J].茂名学院学报,2003(02).
  [6]欧阳勤.都市风情入乐来——论柳永都市词[J].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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